牧場婚禮

草原女兒

太陽能落戶牧民家

載歌載舞

   如果你去過牧場，和那些把牧場與牲畜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牧人交往過，或許你會發(fā)出這樣的感慨：牧場上的牧人們永遠摯愛并眷戀著自己的家園。
   一 牧場美如畫
   在一個陽光打開了花瓣的日子，記者走進了爐霍，走向了牧場，也走向了自然和美麗，走向了民歌和白云。
   剛走進宗塔壩子，記者便意識到一個人想象力的貧乏，現(xiàn)實中的宗塔草原以一種與眾不同的美把一個人的目光悄悄托起。四周長滿牧草的小山像溫順的花瓣，靜靜包裹著那一片平坦的壩子，如果一個人眺望的目光足夠高足夠遠，山和壩子的造型會讓人聯(lián)想到一朵蓮花，而壩子里小點般的帳篷就像一顆顆蓮子，世世代代的宗塔人便在這蓮花般盛開的天地里穿行、繁衍生息。
   在下羅柯馬，一路上，牧場上的地形開始漸漸發(fā)生變化，記者從比較平坦連接著綿延山脈的牧場，慢慢過渡到河谷與原始深林交錯的地帶。灑滿金色陽光的河流以優(yōu)美的身姿在河谷中蜿蜒出別樣的美感，而成片的原始森林又把渾身的綠投影到人的視線之內。
   在下羅柯馬，記者從鄉(xiāng)上的工作人員處了解到，現(xiàn)在全鄉(xiāng)共有8萬畝原始森林，“現(xiàn)在每個村都有護林員，鄉(xiāng)上和村長、支書都簽了協(xié)議，將林權下放到村子里，如果保護得好便有獎勵，否者將罰款。”下羅柯馬的負責人告訴記者，這種保護措施杜絕了一些人亂砍樹發(fā)橫財?shù)男袨椤?br />    二 狐貍與牧人 
   在宗塔草原，記者有幸認識的第一個牧人叫智巴。智巴光著腳板在家門口迎接我，當智巴帶著我走進家門，撫摸過他雙腳的青草搖了搖身子，又在陽光下站直了。滿眼的綠從我們腳下延伸到天邊，湛藍的天空下，這片草場、智巴與我仿佛被畫筆描過，我們是畫中人，正在接受天地間最純粹色彩的點染。
   而當記者對智巴和他的家人了解得越多，這種純粹的色彩之美也就一點一點浸潤了眼和心。
   在簡短的介紹后，智巴便帶著記者去看房背后一條安靜的小溪。溪流過處，花朵競相開放，令人難忘。但智巴卻無心看花，他皺著眉頭講訴自己的擔憂。智巴告訴我，這幾年一些不知從哪里來的“毒草”開始擴散，他們迅速霸占了一些牧草的地盤，牧民們想了一些辦法，但始終無法徹底拔掉這些“毒草”。“牧草得不到好的生長環(huán)境，牧場就難以維護。”智巴的雙眼滿含焦慮。
   智巴從小在牧場長大，今年50多歲了，是羅宗工委副主任。他自己在縣城有房子，縣城的居住條件遠比牧場舒適方便，氣候相對比較溫暖，更適宜老年人居住。可一年之中，智巴在牧場上呆的時間遠遠超過住在縣城的日子。
   智巴告訴記者，回到牧場，牛糞和青草的香味總讓自己心情舒暢，他難以割舍對牧場的感情。而牧場上的一舉一動總是讓這位老人牽掛。智巴說自己死后，愿天空的蒼鷹帶著自己的靈魂永遠飛翔在草原上。
   夜晚即將來臨，一只狐貍走到了智巴家門口，智巴的妻子仁娜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食物，這只狐貍沒有任何戒備之心，極其自然地接近了仁娜。仁娜告訴記者，每天傍晚時分，這只狐貍總會按時來取食。
   去年，這只狐貍跑到家門口來尋找食物，仁娜發(fā)現(xiàn)后便悄悄跟隨，走進了狐貍的藏身處。她發(fā)現(xiàn)這只狐貍養(yǎng)著七八只小狐貍呢。第二天，善良的仁娜便早早拿出一些食物放在門口，等著她的“新鄰居”前來。就這樣，一來二去，狐貍一家不僅認識了仁娜，也認識了別的牧民。如今，每天傍晚時分，這只狐貍總會按時來到牧民家“串串門”。
   三 牧人與蛇
   第二天，告別智巴和他的家人，記者隨格登達吉來到了九馬溝。晚上，記者和格登達吉在帳篷里過夜。被討擾的帳篷正是格登達吉妹妹的家，帳篷外便是她家的夏場。格登達吉生在牧場，長在牧場，他告訴記者，自從兩個女兒長大后，每年夏天，他都會帶著他們從縣城到牧場住上一段時間，體驗牧場生活學說牧場上的藏話。
   當晚，皎潔的月光穿破了云層，萬籟俱寂的牧場只聽見狗吠聲和牦牛偶爾的鼻息聲，人和自然已沒有距離。從腳下傾斜著延伸到夜空的這片草場，仿佛捧著遠古的時光奉獻給凝視它的人。
   癡望著這夜空和草場，記者想起了格登達吉的妹妹講過她和蛇的故事。一次，她在牧場上放牧，看見了一條蛇，好心的女主人和兩個孩子一起，用牛糞給蛇搭了一個家，希望它能在里面遮風躲雨。但蛇似乎不領情，在驚慌中離開了。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，女主人仍然帶著惋惜的表情。
   這個故事讓記者無意間觸摸到了牧場生活中那根情感的絲線。宗塔鄉(xiāng)的洼西周達為什么千里迢迢回到故鄉(xiāng)，宗麥鄉(xiāng)的央邛有了錢為什么沒有搬到城里去住，這些在白天的采訪中困惑著自己的問題，在凝望月光的一瞬間，記者似乎找到與它們有關的某個解釋。
   第二天，陽光開始撫摸著黑帳篷的時候，記者和格登達吉出發(fā)了。走出帳篷的時候，格登達吉的兩個女兒正和自己的表姐一起拾撿牛糞。帳篷一側，兩個太陽能板正在慢慢開始強烈起來的陽光下吸收著能量。帳篷內，一臺機器正均勻地從牛奶里提取著鮮奶和酥油。看著牧場上新一天的生活，聞著奶茶的香味，記者腦海里威武矯健的牧人形象，漸漸多了一些溫情的氣質。他們是這片廣闊的牧場上熱愛生命，熱愛故土，時時刻刻守望著家園的人們！ （見習記者 唐闖 文/圖）